安希范(1564-1621)字小范,号我素。江苏无锡人,明万历年间进士,授礼部主事,因乞便养母,改南京吏部。万历二十一年因上《纠辅臣明正邪》一疏惹怒神宗遭贬,归乡后主讲于东林学院。著有《天全堂集》。安希范同顾宪成、顾允成、高攀龙、刘元珍、钱一本、薛敷教、叶茂才合称为“东林八君子”。 安希范的诗文(106篇)
坎坷童年
明嘉靖四十三年(1564)正月十四日,安希范出生。他是安国的孙子,安如山的次子,庶出。嫡庶的名份和诸子析产制,也加剧了家庭内部的纠纷。据安希范曾孙所撰《安我素先生年谱》所载,当希范的生母吴氏怀孕的时候,安如山已年近花甲。其原配郭氏藉口避免“庶孽之争”,告诫不许生育男孩子。希范出生以后,郭氏准备弃婴,吴氏死抢住婴儿不放。安如山委曲求全,在希范出生50天,就出嗣于叔父安如陵。如陵早死,妻邹氏守寡。希范由邹氏扶养,长期居住在无锡南乡周泾巷。母子分离。
5岁那年,文学家谈修祖母九秩大庆,举行寿宴。安如山带了儿子前去拜寿。谈修看到希范聪明伶俐,十分喜欢,并将女儿许配给他。于是,两家订了秦晋之好。 次年,希范投于学者邹安吉门下,读书过目不忘,老师吟诗,他能和韵。邹先生很高兴,说:“他今后定当名世。”
隆庆四年(1570),65岁的安如山因病去世,吴氏殷勤地侍奉郭氏,并“长斋守节”,对怀念儿子的隐痛不敢声张。不料,希范的嗣母又去世,7岁的他独居在周泾已无依无靠。谈修知道了这惨怆现状,主动给以呵护。第二年,郭氏去世,堂伯少峰遵照如山的遗命,将希范接回胶山旧宅,于是分离了9年的母子俩才团聚,依靠少峰堂伯生活。三年后,少峰又逝世,吴氏母子被迫搬到周泾,据载那时的情景是“败屋颓垣,母子相依,购闵受侮,不可禅述。”
名师授业
明万历八年(1580)安希范的岳父谈修亲自教授他古文和诗词,以及名家的八股文。谈修是一位很有学问的人。他家的“延恩楼”以藏书闻名。安希范在这样的环境里,饱览经史,学问大有长进,自认为他岳父的藏书是他日后为人和治学的得力所在。
十七岁那年,安希范与谈修女儿结了婚。谈氏非常贤淑,不仅关心丈夫的生活,还对婆婆孝顺。丈夫晚上读书,她在旁相伴,一边做针线活。周泾有几个无赖,常常引诱希范,谈氏则好言劝告,使丈夫不受欺骗,只是埋头上进,不料结婚才三年,谈氏病故。希范将她安葬在祖墓旁边,自己住进祖父安国墓地的风树楼,为妻子守墓。他在19岁那年考取秀才。当时正值张居正当政,减少诸生名额,无锡只分配到15名。安希范的试卷给澄江(今江阴)令胡公葵看中,认为他的文章很有见解。
明万历十二年(1584)是安希范一生在为人和治学两方面最关键之处。明万历十二年安希范问业于顾宪成。他们在学术思想上坚持程朱理学的正统立场,提倡尊经重道,高扬“气节”“复兴正学”,“卫道救时”的主张。尔后成了顾炎武、黄宗羲、王船山等大思想家的启端。“明清之际学者流风余韵,犹往往沿东林。”安希范向顾宪成求教学问,也就是自程朱以来一脉相承的所谓性命之学。安希范从此以后,思想和行动恪守顾、高(攀龙)规范,成为地域性政治集团东林党在反对贵族大地主反动势力斗争中的一员。顾宪成长安希范十四岁,无论是治学、为人、从政哪方面,阅历都比安希范丰富,是他的师辈。顾宪成看清安希范的志向,认为他是一个有所作为的人。
仕宦升迁
明万历十三年(1585)乡试,希范中了举人。
次年,安希范以廷试三甲九名中进士。被授为行人司行人。这是一般中下级官职,掌管传旨和册封事项。
明万历十六年(1588),他25岁,他和生母吴氏回到了西堠村故居,在从兄那边置得旧宅故居,在故居的基址上建造了“天全堂”,“天全”的意思是:“志不待于人,而完于天也。于其中读书谈道,登斯堂不啻龙门。”据希范的孙子安璇在《胶东山水志》中叙述:天全堂是“先吏部业。周泾、胶里无寸壤,然故乡山水,思不一饭忘也。乃购荒畦十亩,构堂三楹,疏棂旷旷,花木茸茸,饶有逸致。颜曰‘天全’,志不得于人事,而完于苍者也。于其中读书谈道逾二十年。”他还给嗣父、嗣母营造了坟墓。
明万历十六年(1588)正月,他奉诏去山西大同召还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入预机务王家屏。正月出发,四月回北京,记有《云中日记》。翌年,他又奉使册封楚藩。回京途中,曾登岳阳楼,鸟瞰古云梦。还曾上庐山畅游, 作《庐山游记》。
明万历十九年(1591),应翰林院庶吉士的考试, 即“馆选”。考试成绩属优等。按照规定可以称庶吉士,学习了三年后补受重要官职,如给事中、御史等等。但御史有年资的限制,安希范还不够格。当时有人提议说,可以加报几年,但安希范不愿这样做。认为这是欺君的行为。后被授以札部精膳司主事。翌年,分管会试事务。他采取了一些措施,补偏救弊,一时风气为之肃然。这时他想念生母吴氏非常困难的生活境遇,于是便上《请致南曹迎养疏》,当年七月,万历皇帝准了他的请求,改授南京吏部验封司主事。八月离京南下,十月到任。
直言遭贬
安希范从事实际政治活动的时间甚短。在他从政期间,有两件大事足以表明他的政治品格。
其一: 万历二十年(1592),上《黜奸阉防乱政疏》,对御史杨镐,刑部郎中王明时蒙冤降俸调用一事,认为处理不当:“夫刑狱天下之重事,法司朝廷之纲纪。大臣天子之股肱,御史天子之耳目,乃使阉人得据其权,而肆然凌侮诸臣之上,不亦辱朝廷而羞当世之士乎?……臣窃见自古阉宦专权之祸,为国家配乱最深且大。故愿皇上防微杜渐,折其邪萌,不避越职之罪。辄敢于冒天威,臣不胜愤激战栗之至。”
杨镐和王明时等被奸人乐新炉供词牵连,那是因为司礼监太监张诚发泄私愤。自王振擅权之后,凡是逢到审判官员的时候,例由司礼监太监奉皇帝命奉谕法司大臣共同审判,这时要有御史去请司礼监太监。审判时太监居中坐,而法司大臣反而在左右列坐。这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杨镐自以为是朝廷风纪之官,不应屈迹于阉寺,不屑去请。王明时也曾上疏表示反对这种做法,认为居中只能奉坐圣旨,因此得罪了当时权势显赫的太监张诚。张为泄私愤,坐了杨、王的罪。安希范对此表示如果不将张诚“严加屏出,以杜乱源” 日后必酿成阉寺擅政之大祸。他在阉寺乱政已成为明代政治一大疯疾的时候,他敢于捅这个马蜂窝。
其二:万历二十一年(1593),京察完毕(明朝制度:每隔6年考核一次在京的官员.考核外官名“大计”)。 三月,刑科给事中刘道隆劾吏部嵇勋司员外朗虞淳照,兵部职方郎中杨于庭。尚书孙拢说了些正直的话,罚奉三月。考功郎中赵南屋也降三级调外,虞和杨也罢官。孙辞职不准。又上奏,指出臣子结党专权固是国家大祸,要求留用两个为官清正的人,即被目为结党,那么事实的真相就不能大白干世,孙拢被谴责,同时有不少正直的官员都遭到不同的处分。安希范这时上了《借人才广言路》一疏,认为万历这样做法行将戆直之臣一举而宣之,后皆动色相戒,钳口结舌,……此非国之福,非皇上与辅臣之心也”。这个奏疏没有被采纳,但安希范的一身正气,跃然纸上。
万历二十一年(1593)九月,吏部右侍郎赵用贤为内阁首辅王锡爵,上疏罢官。行人高攀龙申救未果,且遭到政敌的攻击,此事牵连赵南星,顾宪成。十一月,高又上奏,结果以“疏而易言”的罪名,贬谪为揭阳典史。安希范在这时又上了《纠辅臣明正邪》一疏,认为“古今治乱之关,进贤退不肖”, “今贤者以其异已而必斥之,不肖者以其媚已而必曲有之,塞众正之途,开群枉之路, 误国不忠,无大于此者”。希望万历严谕阁臣“毋挟私心,毋植私、党,毋以直言而逆耳,毋以媚己而悦心,秉公效忠,斥邪扶正”,这样国家才能长治久安。万历看了大怒,认为他“低诬阁臣,朋奸党恶”,要逮捕法办。王锡爵出于师生情面,加上给事中叶继美等相救,遂改逮问为削籍。这是安希范最后的一次政治活动。从此以后他就退出了政治舞台。
讲学东林
万历二十二年(1594),正月十四月,安希范闻削籍之—报,就留别秣陵(今南京)诸友好,束装东归。在和相送的友好诗中有“自缘触罪辞南国,敢向明时赋北风。泉石尽湛娱嫩性,勋猷今已让诸公”之句,意兴萧然,似已不愿再从政了。高攀龙在镇江迎接他,两家结了亲家。这一年五月,王锡爵谢政,举行廷推(推人参加内阁),顾宪成推王家屏,拂逆皇帝的意向,降为杂职,不久革职为民,时年仅45岁。顾宪成对于安希范的削籍,称赞于同辈人说:…“吾党中品格不同,如小范可谓不失赤子之心者。”薛敷教也说:“希范真是美心美腹。” 吴氏对儿子的削籍还乡并无怨言,相反安慰着说:“你以直言效忠,蒙皇上宽恩。如今母子相见,犹如从周泾回来一样呀!”已故堂兄南屏的子女较多,希范主动给以抚养教育,还为侄女办了婚事。
万历二十二年(1594)冬,将女儿配给东亭华察的孙子。
安希范自罢官以后,一面与顾宪成等诸友好友林居谈道,探究身心之学。一面优游岁月,游览浙江、江苏各地名胜。
万历三十年(1602),开始在东林书院讲学。这时,刚刚做六旬寿庆的吴氏因病去世。他遵照母亲遗命,一律不受丧礼,不设丧宴,只是请高攀龙等至交写了行略、墓志铭、墓表。东林书院年久失修,濒于颓圯,在顾宪成、高攀龙等人的倡议下,重加修葺,安希范佐工五十两,佐产二十一石七斗。同时参予讲学活动的规划。当时参与东林讲学活动的主要人物有:顾宪成、顾允成、高攀龙、安希范、刘元珍、钱一本、薛敷教、时茂才,时称“东林八君子”,其中钱是武进人,其余都是无锡人。他们都是在政治上被罢斥的中下级官吏,代表江南士大夫势力,以集团形式进行政治活动。他们以讲学为名谈论政治,裁量人物,抨击贵族大地主的黑暗统。东林书院订《会约》,制《学规》,打出“尊经重道”的旗帜,意图以此争取一个政治清明,轻徭薄赋,人民得遂其生的环境。东林书院流风所致,倾动朝野。后宋东林党人和阉党的斗争,以至于一批有识之士惨遭杀戮,正是体现了这种精神。
万历三十五年(1607), “东林精舍”落成,安希范另辟一室,在这里读书会友。
万历三十七年(1609)赴毗陵(今常州)经正会堂讲学。
万历三十九年(1611)偕同高攀龙去金沙(今金山)志矩堂讲学。安希范有乃祖遗风,参予讲学活动之外,常倘徉于山水之间,藉以寄托自己的情怀。尤其钟情于江浙的自然风物。万历四十二年(1615)九月,偕东林同志畅游苏州洞庭,登漂渺,在山巅筑平台,题其名目“落帽”。因为所集合一起的人,都是因为反对贵族大地主的黑暗政治,正直敢言而被丢了乌纱帽的人。寓意深刻,既谑且雅。
万历四十五年(1618)。安有寄寓浙江吴兴之意,3年之后,索性在吴兴武康买地建屋,准备长期居住。平日所乘画舫, 名曰 “萍隐”,取萍踪归隐的意思。舫内张陶元亮、张季鹰、 苏端朋、米南宫等历史名人画像,仰慕之外,颇思效法这些古人的生活情趣。当中四月,建筑落成,题名为“菁山别业”。安希范每游一地,辄为文记述。如《浮生日记》、 《游洞庭记》、《赴行续记》、《菁山隐居记》等等。不知因何缘故,这些游记都没有被辑入《天全堂集》中。
太监魏忠贤专权,构成东林党罪,列《东林党人榜》,大肆镇压东林学派人物。安希范作诗多首,发泄怨恨。其中一首是:慷慨悲歌恨不禁,每传邸报辄沾襟。 受遗元老仍增秩,进药鸿胪也赐金。 君父大仇争切齿,权奸深计共寒心。 自怜倦鸟摧颓羽,中夜哀鸣绕故林。
死后荣辱
天启元年(1621)四月初八,自吴兴返无锡,得病不起,十三日逝世。安希范逝世后,邹元标和地方官员纷纷上疏,对当年“永锢没身”的人,力荐诸贤说:“叶茂才力障狂澜;进贤斥奸之赵南星,恬养邃学三十余年独行之高攀龙,白华濯濯,天真自如之安希范,箪瓢陋巷乐道安贫,屡进危言之岳元声,此皆国之名贤也。……万历遗诏,有建言废弃之臣酌量起用。泰昌登极,诏内有建言废弃之臣,已奉遗诏起用,其有永锢没身者,吏部作速查名,分别奏请,召用恤录。”翌中五月二十九日,给诰命邮赠奉政大夫光禄寺少卿。
祟祯七年(1634)八月,经本县诸生请,准照顾宪成例,奉批以安希范“学有本原,行堪模范”建祀。
崇祯十四年(1641)巡按苏松等处监察御史批准,在惠山特建安希范专祠,并列入先贤祠。
朱君采侍御青莲居。明代。安希范。 夙闻苕霅间,山水多清远。讵意阛阓侧,蓬瀛忽在眼。偶乘一叶舟,沿洄恣游衍。轻飙偃菰芦,微波荡菱芡。丛篁雄灌木,森蔚盘回转。中有伊人居,列户抗遥巘。堂宁据胜开,楼榭随宜建。高阁俯乔林,群峰历可辨。凭栏耳目旷,隐几缥缃展。时报黄鹤驾,閒诵青华简。客至辄披襟,开尊出丰膳。论世谈既雄,参微语尤隽。廿载忝交契,老至弥缱绻。余兹将卜邻,栖托计非舛。更藉地主贤,早为择所善。
石公晓起看日出月落。明代。安希范。 我昔曾读弇州伯仲诗,盛称石公日月出没景最奇。至今两歌犹脍炙,读之往往神先驰。登临自负颇豪逸,入山往往凌崒嵂。每携短策冲残暑,屡上危峰观落日。缥缈龙山尽大观,未若兹游更奇绝。昨宵醉月石公湖畔石,归卧山楼正酣适。醉消梦醒鸡乱鸣,照地馀光似霜白。摩娑睡眼一搔首,瞥见朱霞射东牖。急起凭栏左右望,动魄惊魂叹希有。湖光湛湛如凝碧,上下水同天一色。若木腾辉桂影寒,日月双悬如合壁。羲轮渐远东峰翠,望舒西引如相避。金乌鼓翼玉兔顾,相望依依若相媚。恍疑神女凌波来,双携明镜临妆台。红绡彷佛长裾展,绿縠纡徐舞席开。又如宜僚弄丸呈巧技,上下回环终不坠。忽然两壁直如衡,不觉双丸若平置。长风萧萧扬素波,晶盘隐隐呈青螺。遥看天际群峰色,处处岚消出翠蛾。天地之间亦大矣,五湖不过三百里。乃知见性自无涯,日月升沉只如此。倚槛徘徊默有,恍惚此身凌倒景。须臾日高月渐没,晓岚犹自侵衣冷。
效白香山四虽吟。明代。安希范。 吾闻古人云,人苦不知足。试歌香山居士四虽吟,似我受用巳奢更何欲。发虽短兮尚可束。官虽卑兮名未辱。囊虽空兮百指饘糜有馀粟。子虽愚兮数卷父书犹可读。朱颜绿鬓谁能久,官高要路危机伏。黄金过斗亦何为,快意无如谢庭玉。架上閒抽一卷书,尊中满酌三杯醁。读书饮酒乐且多,勿为身外营营自桎梏。
少年饮兴亦颇豪,常苦量浅易成醉。狂饮不能倾一斗,百事昏昏半失记。
中年节饮渐嗜茶,好尚亦因衰壮异。顷缘采茶亲入岕,道傍偶尔得胜地。
霍公默留榻新斋索题斋额余以主人不饮而嗜茶为题曰醉茗而系之以歌。明代。安希范。 少年饮兴亦颇豪,常苦量浅易成醉。狂饮不能倾一斗,百事昏昏半失记。中年节饮渐嗜茶,好尚亦因衰壮异。顷缘采茶亲入岕,道傍偶尔得胜地。其地更逢贤主人,岩山霍氏诸昆季。长公公默不善饮,独于茗汁有深嗜。念余衰惫困登陟,为余下榻苏劳瘁。书斋新构洁且清,欲署斋名乞题字。主人嗜茶为客供,采摘收藏得三昧。竹垆瓦□手自煎,溪水清于泉第二。饮过七椀趣转佳,濯魄凝神便酣睡。乃知茶功胜于酒,玉川先生真解事。因题斋名曰醉茗,一笑颇全主人意。从今便欲谢曲生,尚念此生有风味。只恐重逢刘阮徒,搏虎雄心仍攘臂。应知啜茗可解酲,二者可兼不可废。一壶清醑一壶茶,醉醉醒醒各有致。
送冯职方擢尚玺北上。明代。安希范。 古道嗟谁振,清风叹久沦。屡闻怀壁罪,几见却金人。课典推廉洁,君操迈等伦。酌泉宁自滓,载石不羞贫。累月食无肉,经年衣结鹑。犊留风愧墨,雉狎俗知淳。潘令文章重,冯君德化钧。仁深爱遗树,宦拙积前薪。骏誉今称著,高才岂遽湮。乍移司马署,遂接珥貂臣。侍从炉香近,联班扆座亲。函开窥宝篆,佩委拂文茵。祖帐犹残臈,王程及上春。梅花飞驿路,柳色转江津。惜别酒频劝,相期语各真。临岐重惆怅,含意未能申。
癸卯秋西湖遇姚叔度先生赋此为别。明代。安希范。 僧寮一握手,肝胆即相亲。落漠神情远,疏狂意气真。雄谈消鄙吝,高度迥风弋。泛艇从朝夕,开尊互主宾。茗将交共淡,酒与德俱醇。洒翰皆词客,徵歌并丽人。追欢常恐后,痛饮不辞频。灵药期同采,幽兰许共纫。他年禽尚约,临别更重申。